们说的攀诬和趁火打劫,我想都察院和龙禁尉肯定能查清楚,……”
“紫英,话不是那么说。”贾政沉吟了一下,这番话他昨晚也是琢磨了一晚。
“你也知道马家那等百年大族,四房统共一千多号接近两千人,比我们荣宁二府加起来还多,马夏本来就是一个招人嫌的,在宁夏镇做官也是靠着家里运作,可捞了银子也只是富了他那一房,其他的顶多也就是占了个汤水罢了,可他那一房也是不省心的,娶了妻原是那仇士本之妹,结果没几年便以仇氏无出休妻,这也引得石仇两家亲家变冤家,成为世仇,后来马夏重娶了平原侯蒋家之女,蒋家陪了一个媵,但仍然无出,后马家又先后纳了七八个妾,尽皆无出,……”
说到这里,贾政面皮却有些涨红不好再说下去,“宝玉,你先出去。”
贾宝玉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意思。
贾赦却有些不耐烦了,“二弟,宝玉也不小了,这等腌臜龌龊事儿那个高门大户里没有?他日后也是长大的,一样须得明晓,……”
贾政张口结舌,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也不知道究竟是让贾宝玉出去还是不必出去,贾宝玉也就讪讪重新坐下。
贾赦却早已经接上了话题:“那马夏乃是三房,后来大房,也就是马尚之子便有和马夏妾勾搭成奸的,那四房的马述也和马夏之媵私通,总之乱七八糟,马夏便有了三儿两女,究竟是谁的,估计马夏自己都未必清楚,只有那些个妇人才说得清楚,马夏也不管不顾,……”
冯紫英略感惊讶,但贾琏却面无表情,显然是对这等事情早就见惯不惊了,倒是那宝玉听得脸红筋涨,坐立不安。
“马家所担心的便是那马夏一旦觉得自身不保,便要随口乱咬,这一下子恐怕就要把整个马家给拖下水,……”
冯紫英脸色不变,只是淡淡地道:“那马尚和马夏之妻以及媵妾有无私通?还有那二房可有什么企图?”
这两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这等大家族,有些这等龌龊腌臜事儿也不稀奇,那借种在大家族里也是常有,若是家中寻常人等,无外乎就是撵出去罢了,便是马述和马夏之媵私通,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左右那马述也是四房,既不袭爵,恩荫之类也轮不到他,一句话,都是家事。
但若是马尚作为长房威远将军,也有这等卑污之举,再被马夏这等将死之人死咬一口,只怕这爵位说不定就要被朝廷趁机给你抹去了。
而且没准儿那二房便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其中搅浑水,弄不好就要把整个马家拖下水。
听得冯紫英两句话直接关键处,贾赦和贾政眼中都是闪过惊异之色,只以为冯紫英读书厉害,未曾想到连这等世家中勾心斗角的阴微之处亦是了如指掌。
还是贾赦沉吟着道:“这等事情,想那马尚也不会自曝其丑,但总不过有些这方面的勾当就是。还有那二房的马端,据马尚说,素来和他关系不睦,而且马尚乃是其父前妻所出,而马端和马夏、马述皆是其父续弦所出,但皆为嫡子,……”
贾赦说得含含糊糊,但基本上就是有了。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更何况本身就有这等事情,加上遇上这等关键时候,真要一下子给你折腾出来,那就真的要成了案板上的肉,听凭朝廷宰割了。
这马家要垮也是垮在他们自家内部的狗咬狗一嘴毛,单单是马夏自己的事情,还真的不容易危及整个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