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俗,这本来就是应有之意,你这日后若是定居在这京师城,那该如何?”冯紫英步步紧逼,“你这娇弱模样,坏习惯不改,以后如何许配人家?”
这话一出口,紫鹃忍不住噗嗤一笑,黛玉更是大羞,“死丫头,你笑什么?”
“啊,婢子还忘了替冯大爷倒茶,冯大爷且稍坐,婢子替您去沏茶。”听闻了冯紫英先前说要提亲之后,紫鹃对冯紫英的印象顿时大变。
她平素里和云裳接触也颇多,后来又和金钏儿也有往来,对冯紫英的性子也有些了解,那便是诺不轻许,许则为之,便是对家中妇孺下人,尽皆如此。
所以今日听得冯紫英那么一说,心中顿时大定,整个心境都骤然一改,变得轻松愉悦无比。
见紫鹃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只剩下自己和冯大哥二人,黛玉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只顾着一双手扭着汗巾不做声。
“怎么不说话了?愚兄说得难道没有道理?”冯紫英坐在春凳上,一只手扶在圆桌上,看着对方,“你这等模样,怕是出个远门都难,稍有天气变化便要感风受凉,这等情形便是你体虚气弱,可要体壮气正,便须得改了这些坏习惯。”
“小妹知晓了。”黛玉嘤咛道。
见丫头这般娇羞,冯紫英干咳了一声,“方才愚兄和紫鹃的话你怕是也听见了吧?”
“啊?没有,小妹什么也没听见。”黛玉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原本慧黠机敏的一个人儿遇上这等事情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慌不择言。
被这丫头的表现给逗得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黛玉更是心慌意乱,“冯大哥,你在这般,小妹就要生气了。”
冯紫英也知道黛玉脸皮薄,再要逗下去,只怕就真的要翻脸了,赶紧道:“嗯,愚兄听闻政世叔说伯父有恙,不知道情况如何?”
黛玉听到冯紫英说起此事,这才娇羞之情稍减,“其实父亲数月前与小妹来信便说自去年以来便觉得身子不比从前,加之公务繁重,只是却又难以辞官,……”
“哦?”冯紫英微微一惊,“那后来……”
“前一封信中父亲又说他已经向朝廷请求病休,只是朝廷尚未有旨意下来,……”黛玉小声道。
“哦?”冯紫英迟疑了一下,“那可否将那封信交与愚兄一看?”
“冯大哥要看自无不可。”黛玉略感诧异,但是还是立即起身便去寻那封信,此时紫鹃也端茶进来。
很快黛玉便将信交给冯紫英,冯紫英一目十行而过,信中也并无其他,只说公事繁重,心力疲惫,时有不支之感等等。
冯紫英原本是担心林如海是不是因为牵扯到了乔应甲所提及的盐政问题中去,此番朝中大动,暂时还未波及到那边,但是冯紫英觉得弄不好永隆帝和太上皇已经有了一些默契,但是不是在两淮盐务上也是如此,就不好说了。
在这封信里却看不出来其他,想必和自己女儿通信也不会提及,不过若是稳妥,最好还是当面询问一下最好。
见冯大哥放下信沉思,黛玉也不敢惊扰。
她知道此番冯大哥来自己这里怕是有些计较,虽然也听到了刚才紫鹃和冯大哥的话语,内心惊喜交加,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冯大哥的事情恐怕还不是那么简单,至于说内里究竟有什么问题,她也说不明白,但多半是和自己父亲的身份有些瓜葛的。
“既然伯父有恙在身,妹妹不妨回一趟扬州看望一下最好,……”冯紫英想了一想才道。
“啊?”黛玉微感吃惊,又听闻冯紫英道:“愚兄怕是也有公务要南下一趟,若是方便,倒也可以结伴而行,……”